江苏
01.
安稳生活起波澜
我和老周都是体制内工作，从参加工作到退休，整整三十多年，我们一直过着稳定而规律的生活。每天朝九晚五，收入虽然不算特别高，但胜在稳定，福利也不错。
我们有一套三居室的房子，儿子早已成家立业，在省城安了家。退休前，我和老周经常憧憬着退休后的生活——去云南看洱海，到海南过冬，甚至计划等身体好的时候出国转转。
可就在我刚刚适应退休生活的第三个月，一通电话打破了我们平静的生活。那天晚上九点多，大姐突然打来电话，声音里带着哭腔：妈刚才起夜摔倒了，现在送去医院了！我吓得手都在发抖，赶紧叫醒老周，连夜赶回老家县城医院。
病床上的母亲显得那么瘦小，右腿打着石膏，脸上还有淤青。医生说幸好没有太大问题，但毕竟80岁的人了，恢复起来会很慢。大姐红着眼睛说，这已经是母亲今年第二次摔倒了，上次磕到了茶几角，腰上青了一大片。
回家的路上，我一直沉默着。老周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，叹了口气说：老人家年纪大了，是该考虑养老问题了。我以为他是在支持我，便顺势说：我想把妈接到我们家住。没想到老周立刻皱起眉头：这事得从长计议。
母亲有三个女儿，我是老二。大姐在超市做收银员，一个月工资才两千多，姐夫前年中风后一直卧床，她根本分不开身；小妹更不容易，离婚后独自带着上初中的儿子，在服装店打工，经常要加班到很晚。这些年来，母亲总是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老屋，我们三姐妹虽常去探望，却终究无法日日相伴左右。
那一夜我难以入眠，眼前不断浮现母亲卧病在床的模样。
02.
接母养老起争执
第二天一早，我就跟老周说：我决定了，要把妈接来和我们一起住。老周放下报纸，脸色变得很难看：你考虑清楚了吗？养老不是一天两天的事。
可是你也知道大姐和妹妹的情况，她们生活那么艰难，根本没办法好好照顾母亲。
那也不能全压在我们身上！老周突然提高了声音，你母亲有三个女儿，凭什么你一个人揽下照顾你母亲的责任？要是都像你这样，以后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得我们扛着？”
我被他的话激怒了，也提高了音量回应：“你怎么能这么说？那是我妈，我孝顺她是天经地义的。她们确实有难处，我作为妹妹，帮衬一下难道不应该吗？再说了，我们现在生活安稳，多照顾一个老人又能怎么样？”
老周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，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扶手。屋里安静得可怕，只能听见墙上时钟的滴答声。突然，他站起身拿起外套：我出去走走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我们因为这个话题陷入了冷战。每次我想再商量，他要么岔开话题，要么直接出门。直到母亲出院那天，我终于忍不住了：老周，不管你同不同意，明天我就去接妈来住。
老周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激烈。他砰的一声把茶杯摔在茶几上，茶水溅得到处都是。
林琳！你是不是太自作主张了？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家，不是你一个人的！他的脸涨得通红，额头上青筋都凸出来了。
我强忍着眼泪：我跟你商量过，可你一直回避这个问题。妈现在需要人照顾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......
需要人照顾？那你大姐小妹呢？她们就不该尽孝吗？老周猛地站起来，“我明白你善良，可这会儿不能善良！你晓得照看高龄老人有多难吗？
妈现在还能自理，只是需要有人看着......
现在能自理，以后呢？他打断我，等她完全不能动了，你要怎么办？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家照顾她吗？我们好不容易退休，正要享受生活，你却要把自己绑在老人身边？
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。我深吸一口气：老周，那是我妈。她养我小，我养她老，天经地义。
好啊，好一个天经地义！老周冷笑着，那我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？你想过我的感受吗？
那晚我们吵到凌晨，最后老周甩下一句：你要是执意接她来，就别怪我不客气！然后摔门进了客房。
第二天，我还是去接了母亲。一路上，母亲忐忑不安地问：小周是不是不高兴啊？要不我还是回老房子吧......我强颜欢笑：没事，他就是近来工作上的事闹心。”
到家时，老周没在。直到夜里九点过后他才回，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母亲，只是生硬地点了点头，然后就进了书房。接下来的两天，他几乎不和我们说话，吃饭都是单独在厨房匆匆扒拉几口。
第三天早上，我发现衣柜里少了他的几套衣服，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：
林琳：
既然你选择你母亲，那这个家也不需要我了。你自己好好想想，到底谁才是陪你过一辈子的人。
老周
我瘫坐在地上，泪水模糊了视线。母亲听到动静走过来，看到我手里的纸条，颤抖着说：闺女，是妈连累你了......我这就收拾东西回去......
我一把抱住母亲：妈，别这么说......您用一生守护我成长，现在轮到我来守护您的晚年了。”
03.
母女相伴的温馨
从那以后，我和母亲开始了朝夕相伴的生活。为了让母亲住得舒适，我特意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，给她换上了柔软的床铺和崭新的被褥，还在她的房间里摆放了许多她喜欢的照片。
每天早上，我会早早地起床，为母亲做一顿营养丰富的早餐。母亲牙口不好，我就把食物煮得软软的，方便她咀嚼。吃完早餐，我们会一起到小区的花园里散步，晒晒太阳。母亲边走边和我闲聊，念叨着她年轻时的那些零碎往事。
晌午，我会细心张罗午饭，做母亲爱吃的菜。看着母亲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，我的心里充满了满足。午饭后，我们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，一起看电视。母亲喜欢看一些老掉牙的电视剧，我就陪着她一起看，时不时地和她讨论一下剧情。
晚上，我会烧好热水，给母亲泡泡脚，缓解她一天的疲劳。泡完脚后，我会帮母亲按摩一下腿部和脚部，促进血液循环。母亲总是笑着说：“有你在身边，妈真是享福了。”
在我的陪伴和照顾下，母亲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，脸上也有了血色，笑容也越来越多。她和我一起度过的每一天，都充满了温馨和快乐。虽然老周不在身边，家里少了一份热闹，但我和母亲之间的感情却更加深厚了。我知道，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，我要用自己的行动，为母亲的暮年时光注入温暖与光亮。
04.
僵局中的思考与坚持
老周离开后，日子仿佛回到了往日的安宁，可这份安宁背后，是我难以言说的矛盾与挣扎。
一方面，我对母亲尽到了孝心，看到母亲在我的照顾下生活得舒心，我感到无比的欣慰；另一方面，我和老周的婚姻却陷入了僵局，我不知道该如何挽回我们的感情，我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感情危机。
他偶尔会发短信问家里怎么样，但从不提回来。我也在反思，是不是自己太冲动了？是不是应该先和他达成共识，而不是直接做决定？
上周三，小妹带着外孙来看母亲。吃饭时，小妹悄悄问我：姐，听说姐夫搬出去了？我点点头，眼泪差点掉下来。小妹叹了口气：其实我能理解姐夫，照顾老人确实不容易。但我也理解你，妈养大我们不容易......
是啊，这就是我最纠结的地方。母亲已经80岁了，我能陪伴她的时间还有多少？如果因为害怕影响婚姻就放弃尽孝，我以后会不会后悔？可是三十多年的夫妻感情，难道就这样放弃吗？
昨天，社区工作人员上门做老年人情况登记。临走时，她好心提醒：阿姨，如果您母亲需要长期照顾，可以考虑申请居家养老服务，国家有补贴的。我突然意识到，也许我们都需要更理性的解决方案。
今天早上，我终于鼓起勇气给老周发了条长信息：
老周，我们谈谈好吗？关于母亲的事，我确实考虑不周。但我也希望你能理解，她年纪大了，我不能不管。也许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，比如申请居家护理，或者看看养老院......
发完这条消息，我的心怦怦直跳。或许，任何选择都要付出代价。我既希望老周能理解我的心情，又不想放弃照顾母亲的责任。现在的我，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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